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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得维的亚:我所见之山

1520年,麦哲伦船队驶过南美洲东岸的拉普拉塔河,途经今日的蒙得维的亚,水手长弗朗西斯科·德·阿尔博在航海日记中写下:上星期二我们经过圣玛丽亚海角,海岸东西延伸,沙质地形,海角的右侧有座像帽子似的山,我们称它Montevidi,意为“我所见之山”。提起拉丁美洲,人们脑海中常浮现出影视剧或纪录片中的神秘画面:黄沙、大漠、丛林、仙人掌、阿兹特克金字塔、毒枭、头戴羽饰面涂彩绘的印第安人⋯⋯而在拉丁美洲东南部,有一个安静祥和且不那么神秘的国度——乌拉圭东岸共和国(República Oriental del Uruguay)。“乌拉圭”来自当地土著语言瓜拉尼语,意为“彩鸟栖息”,因矿藏丰富、版图形似宝石,又被称为“钻石之国”。它的首都便是有着“拉丁美洲生活质量最高城市”之称的蒙得维的亚(Montevideo),博尔赫斯称其为“被听成了一首诗的城市”。这里聚集了全国一半的人口,移民与原住民共同孕育了这块文学与艺术的灿烂瑰宝。蒙得维的亚曾被美世咨询公司(Mercer)评选为“拉丁美洲生活质量最高的城市” 新城旧市精彩纷呈 提到蒙得维的亚,不得不说与它相生相伴的拉普拉塔河(Río de la Plata),西班牙语意为“银之河”。它始于乌拉圭河和巴拉那河在蓬塔戈尔达的交汇处,向东流入南大西洋。拉普拉塔河入海口,河与海碰撞出一片独特的褐色水域,船影风帆点缀其中。兰布拉大道(La Rambla)沿蒙得维的亚湾绵延20多公里,环抱旧城区,被称作“面朝大海的阳台”。大道边散落着数个大小不一的运动场和海滩,即使炎热时节,也有凉爽的微风吹拂。路上不时看到散步、遛狗、垂钓、打球、慢跑或骑行的人,一幅悠然自得的景象。马黛茶虽被视为阿根廷国饮,但因两国山水相连,在蒙得维的亚亦颇为普遍,街头随处可见人们提着保温杯,手捧插有银吸管的马黛茶杯悠然啜饮。蒙得维的亚毗邻拉普拉塔河,是一座港口城市。蒙得维的亚港是乌拉圭最大港口,也是南美洲主要港口之一。兰布拉大道沿海岸线延伸,全长约22公里,途中设置多处健身运动器械,常见居民在此锻炼身体。尽管马黛茶常被认为是阿根廷的“国民饮料”,但是一水之隔、同为高乔民族的乌拉圭人同样也十分热爱享用这种茶饮。 蒙得维的亚地图,点击可查看大图 傍晚时分,当地人多会聚在兰布拉大道西边、距市中心最近的拉米雷兹海滩(Playa Ramírez)观赏拉普拉塔河的日落,享受一天中最闲暇的时光。海滩对蒙得维的亚人有着特殊的意义,每年2月2日,成千上万的人涌向拉米雷兹海滩,将祭品放入水中,庆祝“海洋女神”叶曼娜节;自20世纪初宗教与世俗分离后,12月8日圣灵感孕节就变成了乌拉圭的沙滩日,届时,大主教会为大海举行祈祷仪式。拉米雷兹海滩位于蒙得维的亚东部,是离市中心最近的海滩,远处的卡雷塔斯灯塔是城市最南端的地标建筑。每年2月2日,蒙得维的亚市民庆祝“海洋女神”叶曼娜节。人们将祭品放在沙滩,让海水将祭品带向海洋女神,祈求她的庇护。位于波西托斯海滩的“蒙得维的亚”城市雕塑是游客们拍照打卡的热门景点19世纪西班牙商人创建的老港口集市(Mercado del Puerto)繁荣至今,商铺与餐馆云集,售卖纪念品和肉类、海鲜、奶酪、红酒等食物。乌拉圭烤肉久负盛名,老板当着客人的面切下大块牛排,放在铁网上炙烤,吱吱作响,烟气缭绕,香味四溢,配菜之丰富足以当作正餐来享用。位于老城区的港口市场建立于19世纪,现已成为美食集市,其中最不可错过的便是乌拉圭烤肉。走出集市,穿过一段步行街,到达前哥伦布和土著艺术博物馆(Museo de Arte Precolombino e Indígena),这是蒙市为数不多的收费博物馆之一,票价约1美元,馆中收藏着原住民的工艺品。不远处是法国建筑师设计的塔兰科宫(Palacio Taranco),现在是装饰艺术博物馆(Museo de Artes Decorativas),馆藏涵盖了从欧洲到近东的艺术品和考古文物,包括陶瓷、玻璃、青铜制品,以及纺织品、绘画、雕塑、家具等。扎巴拉广场(Plaza Zabala)是一座花园式广场,与塔兰科宫一街之隔,1878年为纪念建立蒙市的西班牙殖民者布鲁诺·毛里西奥·德·扎巴拉(Bruno Mauricio de Zabala)而建。1724年,为镇压海盗活动和抗击葡萄牙人,时任拉普拉塔河总督的扎巴拉建造了一座沿海堡垒,发轫之始命名为“蒙得维的亚的圣菲利普与圣地亚哥”,此后这个定居点不断壮大,一度成为西班牙在拉普拉塔河东岸的控制中心,最终发展成今天的蒙得维的亚城。扎巴拉广场为纪念建立该城的西班牙殖民者布鲁诺·扎巴拉而建周遭不过几个街区的范围里,杂糅了古典主义、折衷主义、银匠式、新古典主义、表现主义、新艺术等风格的建筑,这也是蒙得维的亚历史的映射。受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法国和英国移民的影响,多元文化在这里交融和激荡,诞生了一座包容、精彩、百花齐放的别样城市。乌拉圭足球久负盛名,许多足球运动员都来自蒙得维的亚。“乌拉圭王子”恩佐·弗朗西斯科利、前国米球员“中国男孩”阿尔瓦罗·雷科巴都出生于蒙得维的亚。街边墙壁彩绘凸显蒙得维的亚艺术风情18世纪老城区御敌的堡垒,如今只剩下一道拱门。穿过这座城堡之门(Puerta de la Ciudadela)就进入了新城区。象征着民族尊严与荣耀的独立广场(Plaza Independencia)建立在旧殖民地的残骸之上,中央矗立着乌拉圭国父何塞·赫瓦西奥·阿蒂加斯(José Gervasio Artigas)的青铜雕像,他曾作为西班牙轻骑兵抵抗葡萄牙和英国军队的入侵,却在1811年毅然放弃了殖民者军官的职务,带领乌拉圭河东岸爱国军发起了轰轰烈烈的独立战争。尽管时局不利,5年后葡萄牙再次将乌拉圭并入巴西,阿蒂加斯被迫流亡他乡,但他未竟的革命事业却得以薪火相传。1825年8月25日,以胡安·安东尼奥·拉瓦列哈(Juan Antonio Lavalleja)为首的“东岸三十三人起义团”(Treinta y Tres Orientales)收复了蒙得维的亚城,举起写着“自由或死亡”的旗帜,宣告乌拉圭独立,这一天成为了乌拉圭的国庆日,“33”也因此成为意义非凡的数字。乌拉圭有个三十三省,蒙市也有座东岸三十三人广场,广场周围种植了33棵高大挺拔的棕榈树,无声地守卫着这个国家,一如往昔。虽然这33名东岸人的姓名已难以全部考证,但人民并没有忘记他们。城堡之门是18世纪御敌堡垒留下的一道拱门,这里是蒙得维的亚新旧城的分界线。紧邻广场的萨尔沃宫(Palacio Salvo)是蒙市的地标,高约100米,有29层,曾是拉丁美洲最高的建筑,建造灵感源于《神曲》。设计师原本想用拉普拉塔河两岸塔楼穹顶的灯光搭起连接两座城市的光之桥,然而由于计算失误,两束灯光永远无法相遇。萨尔沃宫距今已有近百年历史,曾是拉丁美洲最高建筑,如今也是乌拉圭最高建筑之一。独立广场的西端是7月18日大道的起点,这条贯穿新城区的主干道因1830年乌拉圭宪法的颁布日期而得名。每年狂欢节的开幕游行都在这条大道上举行。沿大道东行,每隔三五个街区就有一座小广场或街心花园,绿草如茵,遍植鲜花。老人时常汇聚于此,伴着探戈舞曲翩翩起舞。7月18日大道是蒙得维的亚最重要的街道,沿途有共和国大学、蒙得维的亚市政厅等多个重要建筑,庆祝大选时市民也会集结于此。在宪法大道的交叉路口,有一座纪念碑:马上的高乔男子头戴宽沿毡帽,身披斗篷,系着领巾,腰间扎一条宽腰带,足蹬马靴,英姿飒爽。“高乔”(Gaucho)一词来自土著语言克丘亚语,意为“流浪者”,指西班牙底层白人与土著女子的混血后裔。高乔人热情奔放,坚毅勇敢,却因血统被白人歧视,又因被强征入伍与印第安人结仇,过着贫苦的半游牧生活,活在罅隙(xià xì,意为缝隙)之中,没有归属。但就是这样一个被排挤到社会边缘的种族,却是19世纪初拉丁美洲独立战争中抗击西班牙殖民军的骑兵部队主力,他们英勇无畏,顽强抵抗,以重大的牺牲换来最终的胜利。高乔人主要聚集于阿根廷潘帕斯草原、乌拉圭草原以及巴西南部平原地区,是印第安人与西班牙人的混血人种,被称为“南美牛仔”。随着民族主义的萌芽,高乔人勇敢、勤劳、崇尚自由的形象成为乌拉圭民族精神的象征,他们的神话传说和文学作品在蒙得维的亚得到了高度的认可和赞誉,民俗风情也成为重要的区域文化传统,因此蒙得维的亚也被称为“高乔文学的摇篮”。 ▲点击图片可立即购买5月新刊▲ 文学艺术扬名四海“拉普拉塔河畔的雅典”是蒙得维的亚的另一个美誉,能获此殊荣还要从20世纪说起。那时的乌拉圭饱受被殖民的蹂躏,改革的短暂繁荣背后,交织着政变、军事独裁、政治迫害,国家外债累累,社会停滞不前。内忧外患的乱世激发出一众爱国作家的创作灵感,乌拉圭文坛的“四五一代”开始大放异彩。他们风格迥异,充满着强烈的批判精神,也带着对社会现实的关切,乌拉圭文学的视野从此由乡村和高乔人走向了暗流涌动的蒙得维的亚。马里奥·贝内德蒂(Mario Benedetti)在蒙得维的亚找到了《休战》(«La tregua»)的灵感。比起马尔克斯笔下的魔幻小镇马孔多,贝内德蒂描绘的城市往往笼罩着灰色,宏大的哲学命题萦绕在蒙得维的亚城和当地人的生活中,那股清凉与忧郁,宛如建筑荫庇下的兰布拉大道。在流亡西班牙的日子里,贝内德蒂为寻找蒙得维的亚人与社会现实对话的途径,创作了《破角的春天》(«Primavera con una esquina rota»)。贝内德蒂是乌拉圭当代重要诗人、作家之一。他逝世当天,乌拉圭政府下令全国降半旗哀悼。同样被迫流亡的还有被誉为“拉丁美洲的声音”“拉美鲁迅”的爱德华多·加莱亚诺(Eduardo Galeano)。他是乌拉圭最敏锐的记者和作家,文风冷静、客观而尖锐。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所有的拉美作家都在写同一部书,他写哥伦比亚的一章,其他人负责各自国家的一章,而加莱亚诺则是给这部书编著目录的人。加莱亚诺在流亡的岁月里完成了《火的记忆》(«Memoria del fuego»)三部曲。这部梳理美洲历史的巨著收罗了大量的文献和口述史,试图用文字拯救整个美洲被绑架的记忆。书中的主角是美洲的隐喻,它一次次死亡、蜕变、重生,却依旧满怀对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深沉的爱。加莱亚诺说:“请原谅我花了很长时间在这本书上⋯⋯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骄傲,骄傲我出生在美洲,出生在这片污秽之地,这片神奇之地,这风的世纪里。”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Cristina Peri Rossi)被视为“后爆炸”时代的先锋女作家,她出生于蒙得维的亚,曾为贝内德蒂创办的报刊供稿,后因政治原因被乌拉圭政府流放。流亡西班牙时期,她受到拉丁美洲文学爆炸四大主将之一胡里奥·科塔萨尔的资助,两人私交甚好。她的作品常常集幻想、色欲和政治于一体,代表作《愚人船》(«La nave de los locos»)是一部游记体的实验性小说,作者以主人公尖刻的眼光看待现代社会,使用“陌生化”手法对当今世界进行讽刺。2021年,已有20多个文学奖项加身的罗西,凭借驾驭多种文学体裁的出色能力,摘得年度塞万提斯奖,该奖项由西班牙文化部在1976年设立,是西班牙语文学界的最高荣誉,被认为是西班牙语世界的诺贝尔文学奖。乌拉圭女作家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是2021年塞万提斯文学奖得主文化和传统的交流一直滋养着蒙得维的亚的文学运动,这座城市也将文学视为社会活动的纽带。2015年,蒙得维的亚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文学之都”,成为“创意城市网络”项目南美洲分部的翘楚。2020年,蒙得维的亚文化艺术部门根据作家们的文字,串联起城市的街道、建筑,绘制了蒙得维的亚文学地图,以便人们一边享受阅读,一边欣赏这片孕育了多位文学巨匠的土地。旧城区著名的巴西咖啡厅(Café Brasilero)深受加莱亚诺的喜爱,是他下笔如神的场所。巴西咖啡厅还在菜单上增加了一款“加莱亚诺咖啡”以纪念这位“常客”。致敬文学、舞蹈和音乐界人士的“名胜之路”萨拉迪步行街(Peatonal Sarandí)上,装饰着彩色玻璃窗的“纯净诗篇”书店(Librería Puro Verso)藏书超过10万册,许多古董书和珍品初版都能在此找到。每周末,特里斯坦纳瓦哈集市都会出售二手书、古玩等商品,热闹非凡。加莱亚诺常在巴西咖啡厅写作,有报道称,20多年来,每周三他都会在窗边坐上一天。“纯净诗篇”书店位于老城区,有着超过10万册经典作品藏书以及许多古董书和珍品初版。除了文学领域大师辈出,蒙得维的亚对艺术方面的贡献也毫不逊色。安东尼奥·高迪(Antoni Gaudí)和他的惊世之作巴塞罗那圣家堂无人不晓,但鲜有人知道圣家堂内部恢宏的玻璃花窗设计出自生于蒙得维的亚的艺术家华金·托雷斯-加西亚(Joaquín Torres-García)之手。1903年,应高迪之邀,加西亚设计了圣家堂的玻璃花窗,他选用厚度不同的基础颜色玻璃进行抽象切割拼接,呈现出色彩波澜不惊却千变万化的效果,令人震撼。加西亚的一生都在古典与前卫、感性与理性、形象与抽象的永恒斗争之间斡旋,致力于将古典主义和现代性相结合,毕加索是他的忠实追随者,米罗是他的学生。他的辉煌不止于欧洲,对南北美洲的现代艺术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加西亚在西班牙和法国度过半生后,于1934年重归故里,直到1949年辞世,其遗孀在蒙得维的亚旧城区为他设立了博物馆(Museo Torres-García),展出他的画作、手稿和个人物品。几何抽象艺术家托雷斯·加西亚出生于蒙得维的亚,他是巴塞罗那圣家堂玻璃花窗的设计师。托雷斯·加西亚博物馆位于老城区,展出他的画作、手稿等。与加西亚博物馆几步之遥的索利斯剧院(Teatro Solís)以首位到达拉普拉塔河的西班牙航海家命名。1878年,乌拉圭的第一部民族歌剧《巴黎女子》(«La Parisina»)在此首演。进入20世纪后,随着战争中逃离欧洲的音乐家和演唱家的加入,该剧的质量更上一层楼。索利斯剧院位于老城区,是拉丁美洲最古老的剧院之一,也是乌拉圭最重要的剧院。如果说阿根廷的《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是世界探戈舞曲的巅峰之作,那么乌拉圭的《化装舞会》(«La Cumparsita»)则是传播最广、最深入人心的探戈舞曲,被誉为探戈世界的国歌。动画片《猫和老鼠》中也有该曲的身影:一只从马戏团逃出的熊误打误撞进了汤姆家,隔着门板与汤姆来了一曲探戈。因世界影响巨大,1997年,乌拉圭国会立法宣布《化装舞会》为“乌拉圭文化与人民的圣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的曲作者格拉多·马托斯·罗德里格斯(Gerardo Matos Rodríguez)当年创作它时仅是一名18岁的建筑系学生。这首原本为1916年乌拉圭学生联合会举办的狂欢节化装舞会创作的曲子,经阿根廷人帕斯卡尔·康图尔西(Pascual Contursi)作词后,轰动一时,成为经世不朽的名作。《化装舞会》以魅惑而略带忧伤的旋律,将听众卷入情感的波涛:“多希望你知道,在我的灵魂深处,仍然饱含对你的那份爱意。多希望你知道,我从未忘记你。回首往事,你一定会将我记起⋯⋯”乌拉圭人热爱探戈,著名探戈舞曲《化装舞会》便由蒙得维的亚一位学生创作。 ●我想在那一刻,我终于确认了一种信念:我属于这个地方,这座城市。 ——《休战》 马里奥·贝内德蒂[乌]

蒙得维的亚:我所见之山

●人们的印象是,我们在这里都彼此熟识。走在7月18日大道上,就像漫步在自家庭院里。 ——《脚手架》 马里奥·贝内德蒂[乌] ●永不言弃,请你不要让步,哪怕寒冷烧灼,哪怕恐惧啮人,哪怕阳光躲藏,大风缄默。在你灵魂中仍有烈火,在你梦中仍有生命,因这生活属于你,而你也属于这希望,因你这样爱它,因我如此爱你。 ——《永不言弃》 马里奥·贝内德蒂[乌] ●在过去500年的时间里,拉美国家就好像被切开的血管一样,任何一个吸血鬼都可以到那里去吸血。 ——《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 爱德华多·加莱亚诺[乌] ●我出生在一座悲伤的城市,一座船只与移民的城市,一座宇宙之外的城市,一座囿于误解的城市。那里的河流波澜壮阔如同大海,平川广阔如同草原,而草原却像天空一样阴沉灰暗。 ——《蒙得维的亚》 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乌]盛夏时节尽狂欢乌拉圭人拥有全世界最漫长的狂欢节:从每年1月中旬持续到3月,而准备工作则于上年11月开始,装饰街道、搭建舞台、购买服装、排练节目⋯⋯据统计,全国约有90%的人参与其中,几乎每个人都在奔走庆祝。乌拉圭拥有世界上举办时间最长的狂欢节,人们在每年1到3月的持续狂欢中欣赏歌舞活动、击鼓游行、话剧表演,好不热闹。开幕游行在7月18日大道上举行,重头戏则是一周后的“召唤游行”(Desfile de Llamadas),这是非裔乌拉圭文化最大的庆祝活动,超过50个游行队列,每队多达150人,浩浩荡荡穿过巴勒莫区,其中大部分是黑人队伍和卢博洛斯社团——化装成黑人的白人,以此表达对历史的铭记与对生命的致敬。 篝火仪式后,率先亮相的是坎多贝(Candombe)舞方阵。其鼓手队伍被称作“囚犯鼓乐队”(Cuerda de Tambores),由3〜4种不同声部的鼓组成。鼓手的步伐短促有力,殖民时期只有圣诞、新年、狂欢节这类重大节日时,蒙得维的亚的黑奴才有机会表演自己家乡的歌舞,即使戴着脚镣,步履沉重,他们也要穿上色彩鲜艳的长袍,围着城墙行进,以此纪念自己的家乡。舞团中的俊男美女们,周身点缀着耀眼的亮片和张扬的羽饰。探戈、桑巴、非裔舞蹈轮番上演,凸显多元文化在蒙得维的亚的交融。排在热舞后登场的是 “草医”(Gramillero)——用草药治病的部落巫师,他身边是殖民地女管家“老妈妈”和“扫烟囱男孩”。接着是街头歌舞游行“穆尔加”,每支游行队伍着不同主题的妆容与服饰,影射上年乌拉圭和全球发生的大事。每逢狂欢节,蒙得维的亚都会举办夏季剧院和被称作“Tablados”的流动街头舞台。要说哪种剧目最受欢迎,那一定是讽刺剧,最初它只是不到5分钟的短小喜剧,现在已经发展到对戏剧、书籍和电影进行长达1小时的复刻。戏剧团体之间激烈的竞争,都力争呈现一场尽善尽美的演出。拉蒙·科拉佐夏季剧院位于罗多公园内,是蒙得维的亚著名的露天剧院,在狂欢节期间会举行戏剧表演,平时也承办各类大型演出。狂欢节博物馆坐落在老城区的港口市场附近,馆中收藏了大量乌拉圭狂欢节起源、发展历史的道具、服装、模型以及影像资料。有一条鹅卵石街道穿过博物馆内部,因为当地人认为狂欢节的灵魂就是他们的社区和街道,所以将“街道”搬进了博物馆。蒙得维的亚最打动人的是这座城市的生活内核,每个人来到这里,无论历史、文学、艺术、运动,都能找到与自己内心共鸣的闪光点——所见之山,已不只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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