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戌源：从码头工到上港一把手到足协主席之路

前中国女足主教练布鲁诺离任时，因为合同纠纷与中国足协闹得很不愉快。两年以来，没有任何足协官员和法国老头有过私人接触，甚至避恐为之不及。在女足世界杯期间，作为中国足协换届筹备工作组组长的陈戌源在看台上看到了布鲁诺，主动走过去打招呼，“谢谢你为中国足球做出的贡献。”“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布鲁诺告诉腾讯体育女足专项记者张楠。

女足世界杯看台上的陈戌源近几年的中国足球官方话语体系里，言必及“改革”。但很多改革的措施不尊重足球发展规律，起到的效果往往于初衷背道而驰。陈戌源作为第一位非体育系统出身，且具备大型企业管理经验的足协主席，无疑寄托着高层要借助外部经验将改革进行到底的期待。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陈戌源从普通工人到上港集团董事长的经历，是一段传奇。所有人都期望着，陈戌源在上港的传奇，之于中国足球的未来是一个隐喻。

为什么会是陈戌源？

中国足协在1955年成立以来，陈戌源之前总共只经历了5位主席，分别是黄中、李凤楼、袁伟民、年维泗、蔡振华，其中李凤楼和年维泗有过丰富的足球经历，其余三人都在体育界赫赫有名。现年63岁的陈戌源，1973年参加工作，在2013年主导收购上海东亚俱乐部之前，他的职业履历全部与上港集团相关。年初，陈戌源在和相熟的记者聊天时曾透露，自己还是想干企业，并没有考虑过去足协做管理工作。但如今改变初衷，根据腾讯体育的了解，一方面是和他年龄到站将卸任上港集团董事长有关，更重要的是来自于更高层面的直接任命。

陈戌源曾主导收购东亚俱乐部在足协宣布陈戌源出任新一届足协筹备组组长的公告里写道：“主要考虑陈戌源同志政治素质强，熟悉足球发展情况，在业内有一定认可度，具有大型国企管理经验，具备较高的管理能力。他本人也有意愿和热情全身心投入到足球工作。体育总局和足协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决定由陈戌源同志任筹备组组长。”新一届足协机构组建有如下原则性考虑：中国足协将按照《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的有关要求，以政社分开、权责明确、依法自治为原则建立新的足协机构，明确职能定位。吸收足球、经营、法律、媒体等各方面人士加入足协，体现广泛代表性、专业性和权威性。要以这次换届为契机，推动深化改革，建立完善充满活力的足球体制机制。强化作风建设，树立足协新形象。近几年的中国足球官方话语体系里，言必及“改革”。但很多改革的措施不尊重足球发展规律，起到的效果往往于初衷背道而驰。陈戌源作为第一位非体育系统出身且具备大型企业管理经验的足协主席，无疑寄托着高层要借助外部经验将改革进行到底的期待。

“一起扛包的兄弟”

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陈戌源从普通工人到上港集团董事长的经历，是一段传奇。《海港》这部反映了当年上海港抓革命、促生产，建设社会主义的样板戏，也深深地激励了青年陈戌源，他上中学的时候就对有那么多故事的海港心向往之。1973年，17岁的陈戌源加入了上港集团，只有初中文凭的他成为了一名码头工人。据上海港的老人回忆，当时陈戌源所在的是上海港第15号码头。“年轻人，勤快、开朗、干劲足。”如今，当时的工友们还会称他是“一起扛包的兄弟”。陈戌源热爱文学，口才和文笔都很好，以“荒原”为笔名在《上海海港报》上发表过以青春为主题的诗歌和散文。在一线工作几年后，他被调到上海港务局团委工作，逐步进入了管理层。

陈戌源，在码头起家的管理者。陈戌源的才华深受前一任上海港老总的赏识，他先做团干部，后做企业经理。1997年，陈戌源从上海海运学院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班毕业，获得了高级经济师职称。之后，他逐步走向了高管岗位，并成为了上港集团董事长。正是在陈戌源的力主之下，洋山深水港建成，上海港由此真正迈入世界顶级港口的行列，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地位蒸蒸日上。“上港集团多年的工作中，他在政治和业务上双过硬，展现出了极强专业能力、领导能力和大局观。”这是上港集团上下对于陈戌源的评价。在上港集团接手东亚之后，陈戌源公开接受采访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个赛季的出征仪式是“保留节目”，他的发言从来都不用讲稿。陈是绝好的采访对象，敢说话、又言之有物。今年初的出征仪式，正是归化球员话题传得纷纷攘攘之际，上港队的埃尔克森也牵扯其中。当现场有记者将归化问题抛出来时，陈戌源不仅没有回避，更是明确了表达了自己不赞成非血缘归化的态度，称 “中国足球不能光想着走捷径” 。腾讯体育女足专项记者张楠，对于陈戌源的气度和胸襟印象深刻。6月的女足世界杯期间，中国队与南非的比赛在巴黎进行，陈戌源在看台上认出了前中国女足主教练布鲁诺，并主动走过去打招呼，“感谢你为中国女足做出的贡献”——这让布鲁诺本人都大感意外。

要知道，布鲁诺与足协关于合同的纠纷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互不退让。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足协的官员与布鲁诺有过私人接触，用“避恐为之不急”也丝毫不为过。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5月底女足和法国队打热身赛，布鲁诺和法国足协的官员在包厢里看球，一位中国足协的官员正要走进包厢，突然发现布鲁诺在场，旋即就退了出去。陈戌源早年间就非常喜欢踢足球，还和武磊一样踢边锋，在中央团校学习的时候参与足球比赛，一次争顶时还撞坏了门牙。在央视《对话》节目中，陈戌源回忆了刚参加工作时的场景，用足球做了比喻。“从1973年、1974年开始，整个上海港的繁忙程度，和过去相比，有了很大发展。但整个港口仍然很不适应外贸运输的需求，港口能力很有限。如果诸如鹿特丹、新加坡、安特卫普等港口是足球冠军，那么按中国足球联赛中超、中甲、中乙的分类，上海港连中乙都轮不上。”所有人都期望着，陈戌源在上港的传奇，之于中国足球的未来是一个隐喻。

中国职业足球联盟或将年底成立

近6年，上港队从一支升班马逐渐成长为联赛冠军，在今年亚冠联赛中又连续4年闯入淘汰赛，成为亚洲足坛不可忽视的力量。俱乐部建设上也全面铺开，在青训梯队以及后勤保障上也硕果累累，这背后离不开上港集团的投入和董事长陈戌源的支持。通过与中国足球的近距离接触，陈戌源对于如何搞足球形成了自己的价值观体系，过去几年的中超投资人会议，他提出过不少意见。除了不赞成非血缘归化，他针对中国足球的高额转会费以及高工资，在上港队内专门强调球员的荣誉感、爱国主义和社会责任感。“信仰才是足球运动的脊梁骨，而不是金钱。我们俱乐部发现这样的运动员，会严格管教，因为你影响了整个球队的氛围，将得不到欢迎。一个眼睛里只有金钱的运动员，就算水平再高，上港也不需要。”如果不是陈戌源，就没有武磊在西甲的闪光。不久前的一次采访中，武磊自曝年初转会西班牙人的转会费是200万欧元，如果他转会中超其他球队的话，这个数字肯定将超过2000万欧元。武磊说：“我非常感谢上港能够用这次机会来支持我，让我实现个人的梦想，他们牺牲了很多，为此我将永远感激俱乐部。”

武磊留洋，离不开陈戌源的支持。无疑，是陈戌源拍板“放走”武磊的。“武磊是球队绝对的核心，俱乐部虽然也有过纠结，但依然全力支持，让优秀的中国球员去国际舞台历练和成长，对中国足球未来发展有益。”陈戌源价值体系的核心，是中国足球的规则与国际接轨，业务线上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根据腾讯体育的了解，中国职业足球联盟有望在年底成立。其实，职业联盟在2016年就已经有了筹备小组，但因为体育总局管理层并不支持筹备组提出的相关改革方案，使得筹备小组基本处于搁置状态。现在，陈戌源已经说服了总局的管理层。目前，中国足协名义上完成了脱钩，但实际上在很多方面依旧扮演者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角色，也掌控着中超联赛的财政命脉。但放眼世界，都是由高度市场化、商业化的专门机构来职业联赛，这不仅可以提高联赛的运营效率，也可以让足协的功能变得更加纯粹——足协得以将主要精力放在是各年龄段国字号的组建，搭建青训体系，发展社会足球。中国职业足球联盟的正式成立，将是“陈氏新政”迈出的第一步。